宁

* 牛郎御幸×服务员泽村
* 收录于御泽职业合志《Numbers 11》
* 拖后腿的来了，大家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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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知情的路人来说，这只是普通的咖啡店而已。
像很多咖啡店一样，用原木和植物装饰营造温暖的气氛，在临街的橱窗里摆上极具诱惑力的新鲜甜点，走过门口的时候能闻到治愈的咖啡香。
要说哪里看起来不一样，大概也只有店里大半的服务生都是帅气的小哥，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能俘获少女心的那种。
以及走进店里，听到的“欢迎光临”后面，还会接上一句——
“这里是爱与梦想的Diamond Land！”
咖啡店的招牌上闪闪发亮的Diamond Land，似乎与店内气质有点格格不入。知道个中奥秘的熟客，自是会跟迎上来的小哥说自己已经有约，然后被引着沿吧台走到房间的角落，绕过隔墙再转弯，推开尽头的落地镜，进入真正的梦幻之地。
Diamond Land的另一面，是一间深藏不露的男公关俱乐部。
与很多夜店风的牛郎店不同，DL是走少女路线的。帷幔和蕾丝层层堆叠，地毯靠垫柔软得像云，配色偏粉，内饰又大多带点闪闪发光的金属色。而男公关们等在这里，为每一个进入这里的客人，带去片刻的爱与梦想。

最近指名最多的御幸一也，是这里新登顶的头牌男公关。
“御幸君真是天生的人气担当呢，呵呵~”
高岛礼翻完这个月的营业报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作为Diamond Land的大老板，她对头牌带来的收入很是满意。
“完全看不出来啊，第一天见到他时还以为那样嘴巴坏的人肯定会被女孩子讨厌的……”
调酒师仓持一边利索地调好一杯玛格丽特推过去，一边顺着高岛的视线望向最大的半圆卡座里众星捧月的那个男人。事实上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御幸应该是那种没朋友的人，跟工作中温柔体贴的样子完全大相径庭。
“他可是很敬业的。而我从第一天就知道，”高岛端起淡绯色的液体抿了一口，嘴角噙笑，“他是实现爱与梦想的最佳人选呢~”
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的酒保只能默默转过身去擦杯子。

被议论的人毫无知觉，仍在尽心尽力地履行职责。
“一也君觉得我新剪的头发怎么样？”
坐在沙发座最外面的短发女孩犹犹豫豫地问道，撩头发的动作显得有些紧张。
被问到的男人撑着下巴看向她，浅金细框镜后面，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让樱子的脸红得厉害了。
“很可爱啊，有点像SED48的良子~？”
圆脸的姑娘羞涩地笑着：“御幸君也喜欢她吗？”
“可爱的女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不是吗？”
“但是昨天御幸前辈不还说我喜欢SED48很幼稚吗！”
御幸差点把刚喝进去的酒给喷出来。都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个毫不客气揭穿他的大嗓门属于店里年纪最小的服务生泽村荣纯。
“会喜欢那种偶像组合的都是毛都没长齐的未成年小鬼头——这不是你说的吗！”
泽村憋着嗓子试图场景重现，惹得周围的几个姑娘都因为他夸张的语气笑起来。这个元气满点却有点脑子脱线的服务生，也算是这里的额外附赠独家体验了。
“所以泽村君成年了吗？”有姑娘好奇的问。
“我已经20岁了！20！”泽村一边继续上酒一边气呼呼地说。
“噗……一也君才不会那样讲话吧？你太夸张了啦，害我都笑脱妆！”樱子也跟着掩嘴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这破坏气氛的插曲。
“完全没有啊，明明笑起来更好看了~”御幸凑到樱子面前，夸赞的语气显得很真诚，让女孩儿的笑容又恢复了原本的羞涩。
一旁的泽村更抓狂了：“啊啊啊你们都被他骗了！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很坏心的！相信我呀啊啊啊！”
“对前辈要用敬语哦泽村！”
“你根本不能算是个合格的前辈！”
“那也是你的前辈啊！”
这一来一往越来越没营养的对话让坐在远处一直无甚反应的红唇长发女子终于噗嗤笑了出来。她转了转手中的香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真难得看到这么生动的御幸君呢~”
说话的是DL的常客夏美小姐，习惯经常换指名，也不见对谁特别有兴趣，御幸向来不大会应付她，这会儿也是一样。而女子并未在意他的窘迫，掩着嘴朝他举杯：“敬竹马竹马~？”
御幸只得与她碰杯：“饶了我吧夏美小姐！”
这女人有点可怕啊。他一边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一边心有戚戚地想。

夏美基本也没说错。虽然没有那么深的渊源，但御幸一也和泽村荣纯，其实早在高中时就彼此认识，是运动社团里的前后辈。这也是为什么泽村虽然只是服务生，也会喊御幸一句前辈的原因。
不过实话说，高中的时候他俩没太多交集，真正与泽村有点熟悉起来，也就是在这里重逢之后——虽然这本身就是个完全出乎当事人意料之外的事故。
没错，事故。那是御幸第一天上班，正在作为实习门侍适应角色，第一个迎来的“客人”就是因为迟到风风火火闯进门的泽村，门一开就把他撞到在地上。
“好痛……”
“痛痛痛痛……咦抱歉抱歉你没事吧——御幸前辈？？？”
他在对方一波三折无缝转接的咏叹中勉强睁开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大脸看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挖出了那个名字。
“泽村……荣纯？”
“正是不才在下！在这种情况下跟前辈重逢真是始料未及！请允许我为自己的莽撞负荆请罪！”
御幸被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搞明白泽村是要补偿他冒失撞伤自己，便毫无障碍地欣然接受了——即使他当时就知道，这一撞根本没啥大碍。
开始的几天，御幸借此作威作福，把泽村呼来唤去——仓持说的一点没错，他本人的确是个性格恶劣的人。泽村毫无怨言，鞍前马后的帮他做着各种完全份外的工作。两个星期过后，笨蛋如泽村（虽然本人不会承认）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御幸大方承认并在被质问时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一看就很好骗啊”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从此定型。
“欢喜冤家。”仓持对此做出了言简意赅的结论。
“谁跟他欢喜！只有冤家！”
有那么几秒，仓持有点理解御幸的心情。
两个人天天打来闹去，倒也是一道独特风景。但转折很快出现了——店里罕见地来了个男客人。
虽说DL不限制客人性别，总得来说还是接待女客居多。那天男人进门脱了风衣外套，露出底下书生气的针织毛衣格子衫，对着迎上来的服务生笑得温柔，开口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气：“我单指名你们店里的头牌哦~”
进了最里间的双人卡座，御幸已经等在那里了，起身撩起半透明的纱帐，颇有风度地欠身：“御幸一也，承蒙指名非常荣幸，请。”
客人满意地点点头，跟着坐下了。刚要开口，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另一个人和重重垛在桌上的酒吓了一跳。
“您点的红粉炸弹！”泽村一开口就是标志性的大嗓门，这次却好像少了他一贯的热情洋溢，反而有点气呼呼的，腮帮子鼓着像是什么小动物，看得男人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笑。
御幸反倒先笑起来。泽村瞟了他一眼，看起来更生气了：“御幸前辈又在欺负客人了吗？”
“怎么会，明明是你吓到他了。”
“这位客人，不要掉以轻心哦，御幸一也的性格比你看起来恶劣多了！”
“不要诽谤我！”
“句句真心字字泣血！”
“噗……”
两个人一齐向发出笑声的人看去。客人笑得很是开心，一只手搭上了御幸的肩。
“你们关系真好呢~”
“我们家服务生太幼稚了，让您见笑……”
“谁跟他关系好！”泽村不客气地打断了御幸，盯着他肩膀上的手看了两秒，收起托盘狠狠鞠躬：“请慢用！”嗓门大得跟什么似的。
客人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靠上了御幸的肩。泽村倒是没再看，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连着来了几天，偶尔也会指名别人，但最多的时候还是叫御幸陪他。有传言说，别看他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其实在银座池袋都是声名在外的大金主，喜新厌旧喜怒无常，愿意为了看上的牛郎一掷千金，却也背景颇深外加手腕毒辣，惹恼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御幸似是不在意这些，对每次指名都有求必应，最后还被带着出了台。一时间店里流言纷纷。
“御幸这家伙，是有野心的人啊！是吧泽村？”
“啊……？什么？”
“我们在说御幸啦！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放在往常，泽村早就要跳起来反驳。然而今天他却只能想起那客人第一次来的时候跟他说过的类似的话，以及今天跟那人一起出门时搂着对方的腰笑语盈盈的御幸，一时愣怔着没说话。
“怎么啦泽村？怎么失魂落魄的？”
“他这几天都这样，是不是失恋了？”
“啊，年轻人啊！”
“你也才二十刚过没几年吧？干什么倚老卖老啦！”
其他人还在继续说笑着，而泽村一脸出神的表情，仿佛一个字也没听见。
又过了两天，男人就没再来了。大家说着果然喜新厌旧，打趣御幸那么卖力也没能留下客人。御幸还是不甚在意，还是如往常一样和大家相处，工作接客兢兢业业，甚至都没发现，泽村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说是不一样，也只不过就是普通同事的样子，工作中公事公办，下班时间见了也就打个招呼没有多言。御幸一贯人情淡薄，跟别人都不大熟络，所以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只是觉得心里有点疙瘩，像是好好一张白纸被人剪去了一角。还是他的几个常客先发现了异常，纷纷对仿佛失去了活力的小服务员嘘寒问暖，怕他是出了什么事。
而在某些方面其实格外迟钝的御幸，直到听到夏美小姐的一句话后，才愕然地对此有了反应。
彼时樱子正在跟御幸抱怨说前一阵子他老是被单独指名，好久没约上他寂寞得不行。御幸正柔声安慰着，就听同座的夏美悠悠插嘴：“因为这个伤心的，可不止你一个呢。”
“……咦夏美你也……”
“啊啦，可不要误会，”永远让御幸看不透的女子露出一个还是那么高深莫测的笑容，摇着头答非所问：“只是觉得一也对感情的不敏锐程度，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个职业呢~”
“但是一也君超帅的嘛！而且很暖很体贴呀！”
另一边女孩儿一边对他冒小花一边赖上他手臂撒娇，御幸职业性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嘴上说着能温暖可爱女孩子的心是我的荣幸，心思却完全在刚刚的对话里。他越过沉浸在温柔乡的女孩，向夏美投去一个困扰的眼神，而后者只是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在其他坐席间穿梭的栗发服务生，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
“只是少了余兴节目，稍微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御幸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将将好和泽村对上眼神，对方却迅速地转开了头。
这之后御幸开始留意起泽村的举动来。
他发现泽村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跟以前也没什么大区别。笑容还是热情洋溢，被开玩笑也会大声回击——当然远远比不上和他相处时的炸毛频率。但其他的男公关跟泽村的关系超乎他想象的亲密，揽脖子拍肩摸头，这亲眼所见才让他对“DL的吉祥物”有了实在的认识。
所以说，那样的互动其实只限于他一个人吗？这几天也明显是在躲着他吧？
为什么？
终于在某个空闲的下午，御幸把泽村堵在了吧台的通道口。
“你最近是不是都在躲着我”
“啊？什么！谁躲你了！”
泽村那个欲盖弥彰的反应让御幸莫名焦躁，撇了撇嘴吊着嗓子回击：“不是吗？每天都只是一板一眼地做乖乖服务生，一点都不像笨蛋该有的样子。”
“你说谁笨蛋呢混蛋眼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没有别人的缘故，泽村好像又恢复了他那个一撩就炸的性子，满脸通红地指着他控诉。御幸突然就觉得心情舒畅了，泽村这个样子看在他眼里，竟然有种治愈的化学反应。他忍不住抓住这个暌违多时的机会得寸进尺。
“哎呀，”御幸眯起眼睛，露出了个怎么看怎么危险的笑容，“难道说——”
泽村警惕起来，抓着托盘戒备地看着他。而他毫不客气地欺身上前，把泽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被吧台抵住后背，再没有逃跑的空间。刚刚还在手舞足蹈控诉的服务生此刻气焰全灭，举起手中的托盘徒劳地想挡住对方咄咄逼人的势头。而御幸伸出右手撑在吧台上，把两人的距离拉到不能再近，暧昧得连所剩不多的空气都被两人愈发急促的呼吸搅得极速升温。
“——你喜欢我？”
他期待泽村炸得更厉害一点，对他反应更大一点，让他与别人相比更加不同一点。
但不是这样的结果。
泽村睁大了眼睛看他，金色的瞳仁里染上了一层惊慌的神色，张嘴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是眼泪却抢先在眼眶里聚集了起来。
啊，是呢，泽村荣纯以前就是个爱哭鬼。御幸莫名想起高中时他们输了比赛，作为替补没能上场的泽村站在场边的那个表情，与现在这个仍长着娃娃脸的泽村重叠在了一起。
太犯规了。这样的话，会让他想要……
身体先于脑子动作，御幸捏住泽村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泽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真是笨蛋啊，不知道接吻要闭上眼睛的吗。御幸这么想着，自己先闭上了眼睛。他专心地用舌头撬开本就微张的唇，探进去摩挲牙齿，再往里卷起对方柔软的舌尖。有点甜呢，是刚吃过店里的下午茶点心吗？唔，是蛋糕吗……
“唔……！”就在御幸右手搂上泽村的腰，想要进一步搞明白是什么口味的蛋糕时，突然觉得下巴被狠狠撞击，带来满眼金星的钝痛让他不得不放开怀里的人后退两步。只见泽村举着刚刚成为凶器的托盘，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反复擦了擦嘴巴，指着他颤声控诉：“御……御幸……一也！你……你这个……混蛋！”
御幸清醒过来，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刚刚他做了什么啊，明明不是想要亲他，而是……
而是什么？没等御幸想明白，泽村已经重重把托盘摔在吧台上，转身跑掉了，留下他一个人捂着下巴呆在原地。
“你应该庆幸托盘是木质的。啧啧，还记着不打脸呢。”仓持拎着两瓶刚从酒窖里拿出来的酒，慢悠悠从吧台里侧走出来。
而远处前厅的角落里，夏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小礼，你觉得都这样了还会有戏吗？”
“别急，接下来我们等着看就是了。”高岛礼又推了推眼镜，“不试试今天的下午茶吗？‘恋爱序曲’，新推出的覆盆子蛋糕哦。”
然而第二天，泽村就没有再来店里了。
第三天，第四天……御幸突然发现，没了泽村的大嗓门，店里实在安静了太多。他心不在焉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去问仓持，对方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不知道吗，泽村本来就是来兼职打工的。他还在上大学，现在要毕业了，自然也就不继续做下去了。
“那……他就不会再来了……？”
御幸脸上的表情有点好笑，声音里也充满了动摇。仓持瞥了他一眼，说怎么，他来了你难道还要跟他表白吗？
说完了他就转身往吧台里面去了。临到转角，仓持又转头看回去，走廊的那一头，御幸仍站在那儿，逆着光一动不动。
两个月后，男公关俱乐部多了一个常客。
不是哪个男公关的常客，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调酒师的常客。
“你的威士忌，”仓持把半满的玻璃杯往御幸面前一墩，“还有，泽村这两天也没来过。”
御幸诧异地抬头，引来仓持不客气的白眼：“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这个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御幸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杯子灌了一口酒。
仓持见不得他那个样子。虽然他每次来都是大中午的几乎没什么客人，即使有，也认不出来这个穿着赠品连帽衫戴着黑框眼镜刘海长得快遮住眼睛的落魄家伙是两个个月前的头牌牛郎。
“啧……你怎么不去找小礼要泽村号码？”
“你以为我没去过吗……小礼偏说是员工隐私，怎么求都不给我。”
求……？仓持挑了挑眉。这家伙居然会去求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说得夸张。
“那你就指望在这儿守株待兔？律所工作那么闲的吗？”
“哈，还好，之前的案子结得漂亮，我这样半休假老板基本算是默许了。”
“……所以说是多亏了你出卖色相搞来的情报？”
“多谢夸奖啦！”
“哪个字是在夸你？？”
仓持觉得自己刚刚的好心还不如拿去喂狗。
御幸来做男公关其实是为了他供职的律所收集情报的事情，直到他辞职的那天其他人才知道。那个指名御幸的男客人，就是借着这个掩人耳目的关系给他提供证据的线人。至于他们的老板为什么会答应，高岛礼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多了个大帅哥帮工，我也没什么损失啊。”
岂止没什么损失，绝对赚得有多吧！仓持腹诽着。他看向御幸，那人半低着头，嘴角还是如往常一样自然上翘，看不出真正的表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御幸走之后过了没几个星期，就开始隔三差五地跑回来骚扰他。
“谢啦！”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仓持转身，见御幸已经把酒钱压在杯子底下戴上帽子准备走人了，犹豫再三，还是把御幸叫住了。
“喂，你就准备这么继续等下去？”
“我不知道。”御幸转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接着说下去，“有的事情，我一定要跟他当面说才行。”
“道歉吗？还是你真要表白啊？”
“不，我……”御幸低下头，手在口袋里捏成拳，“我……没办法忘掉那天的事情，但是我始终没觉得后悔过。”他顿了顿，苦笑了下，“你说得大概是对的，也许动了心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吧……”
午后的风吹起风铃，悠远的声音掺进他渐渐轻下去的声音里，听起来像叹息。而仓持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
“行了，别当苦情男主角了。当面说清楚吧。”
御幸诧异地抬头，见仓持拿下巴点了点他身后。他这才发现，背后有脚步声和呼吸声越来越近，而转身的动作突然变得很困难。他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响，最后混进了那熟悉的称呼。
“御幸……前辈……！”
他从里面听出了颤抖和哽咽，终于下定决心转过身去。眼前果然是一只眼泪汪汪的泽村，向他走两步，又犹豫地停住了。一时间两人都站着不动，直到仓持在他们背上一人给了一巴掌。
“还在磨蹭什么啊！里间还没营业，进去给我好好说清楚！”
五分钟后，两个人坐在了双人卡座里。却谁都没有先开口。泽村还在呼哧呼哧地吸着鼻涕，御幸咬咬牙，还是先打破了尴尬。
“抱歉……虽然可能抱歉没什么用，但是还是要抱歉……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亲你，但是就像我刚刚跟仓持说的，我没后悔过。”
泽村的抽噎声小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了布料。
“虽然我其实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牛郎，都是靠临时抱佛脚的公关技巧和小礼帮忙作弊，才好歹在跟渡边先生约好的交接时间之前做上了头牌……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泽村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御幸抓着头发没看他，继续说了下去。
“一开始我自己也不能接受……但是我大概，是真的有点喜欢你……所以才……”
御幸看着泽村一脸震惊，无奈地笑笑。
“是不怎么能接受吧？没关系，我们……以后再联系吧。”
见他说完就起身要走，泽村回过神来，赶忙伸手拉住他。
“等等？！其实我……！”
“嘭！”
帷幔落下，灯光亮起，礼花拉开，被喷了一头一脸彩带还晃得睁不开眼的泽村大叫着撞进了御幸怀里。
“恭喜二位牵手成——哇哦，这就抱上了，进展还挺快！”
泽村一听又慌慌张张地把御幸推开，但两个人已经被彩带缠在了一起，只好又手忙脚乱地互相帮着解开。
“其实他们早就已经亲过了啊，抱一下也没什么吧。”
“说的也是，是不是还是泽村的初吻啊？”
于是等到泽村能好好露出脸来的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几乎是个烤熟的了——连脖子根都是红的，冒着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另一个当事人就好多了。看着眼前的一干人等——除了仓持，还有高岛，夏美，几个跟他们关系还不错的（前）同事，连他的线人都在——镇定地发出了疑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恶作剧吗！我泽村荣纯就这么好欺负吗！”
“泽村君，你这么说可真让人伤心啊~大家都那么尽心尽力地在帮你呢！”虽然从头到尾你都蒙在鼓里。高岛礼推推眼镜：“看来你真的忘了，御幸君来的第一天晚上，欢迎酒会上自己说过的话了？”
那天御幸被灌的太多，借口受伤早早就退场了。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吗？御幸向泽村看过去，只看见泽村跟他一样满脸问号，只能又看向人群中最靠谱的仓持。
“………别看我，我不想说！”
“我录了视频呢，让我看下……”
“小礼太不够意思了！连我都没看过呢！”
“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也要看！”
一堆人——包括两名当事人——迅速地围成一团，屏息凝神等着高岛按下视频播放键——

镜头摇晃着慢慢稳定下来，角落里泽村抱着酒瓶子，半梦半醉地碎碎念着不知道什么。
“你在说谁呀？谁是混蛋……？”
“当然……还有谁……就是那个人啊！……眼镜……混蛋……”
“谁？御幸一也？”
“唔……嗯……”
泽村砸吧着嘴，含含糊糊地嘟囔着。
“千万……不要告诉他……”
“什么？不要告诉他你说他是混蛋？”
镜头推近，泽村变小得声音也被清清楚楚收录。
“我一直都……喜欢他……”

屏幕暗下去。大家纷纷抬头看向视频的主角——很好，又回到完全熟透可以上桌的状态了。
镇定的另一位当事人趁机抽走了手机。
“啊，小礼，这个可以传给我吗？”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还给我！”
“还给你？但这明明不是你的东西啊~小礼你同意的吧？我自己传了哦！”
“啊啊啊！不准！给我！”
看着突然从掉线中恢复过来就旁若无人上演你追我赶偶像剧情节的人，围观群众表示心情复杂。“小礼，你的手机，没关系吗？”
“没关系。渡边先生告诉过御幸，泽村是因为你在吃乌龙醋吗？”
“没有呢，不过大概也不需要了吧。”
“说的也是。倒是谁有墨镜没有？”
“你们两个……Go get a room！”
“哇仓持前辈好厉害居然还会英语吗？！是什么意思啊？”by不知道为什么就听到这句话的泽村。
“是你们再不滚就请你们吃格斗技的意思！”by最有良心但已经忍无可忍的仓持。
不管怎么说，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Diamond Land之中，有关爱和梦想的故事，还在继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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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重看合志的时候好沮丧……当时没意识到自己写得这么烂……还大言不惭的瞎写ft，其实根本没写出想写的故事😭
不管怎么说还是放出来凑数了，情人节快乐啦…！